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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

从传统民俗角度看《诗经》

时间:2012-12-6 8:44:44  作者:张 文  来源:学习时报  查看:215  评论:0
内容摘要:由于《诗经》是中华文化中特别重要的一“经”,所以,《诗经》以往一些注家,过于急于为圣贤立道,有时不免不顾情理、强作解人;其解诗也会出现别扭、甚至荒唐的现象;他们常犯的毛病,是把一首诗的诗意与某一历史传说或事件强加比附。

由于《诗经》是中华文化中特别重要的一“经”,所以,《诗经》以往一些注家,过于急于为圣贤立道,有时不免不顾情理、强作解人;其解诗也会出现别扭、甚至荒唐的现象;他们常犯的毛病,是把一首诗的诗意与某一历史传说或事件强加比附。这其实是忘记了《诗经》当中的很多诗篇,都是久经传唱、不断修改、渐臻完善的民歌,其情节就算有,也并不为一时一地一事所囿。但很多时候,把《诗经》的有些篇章执意看成是针对某个故事而作,其解释就会特别牵强;而如果改变思路,换作以传统民俗的角度去理解,很可能会顿时豁然开朗,能够更深入地领会诗的寄托。本文只就《诗经》中几首主题常存争议的诗,谈谈自己的想法。

《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诗的大意是说:葛藤丛中,鸟儿纷飞,一路欢叫,时时还会在小树上作一番停留,很是与人亲近。一位出阁时间不长的新娘子听到鸟儿的叫声,想到地里的庄稼收获了,该织的布匹也织出来了,回门儿的日子快要到了。她盘算着先把该洗的衣服洗一洗,做些准备,回去看看爹娘。旧时刚进门的媳妇,要接受婆家例行的一系列“考察”,自然不容怠慢。就算婆家宽厚相待,自己心中总归还是紧张、忐忑的。此间能回趟娘家,真有点儿放假的感觉。传统中国社会,出了门的女儿必然会远离父母兄弟姊妹;对娘家的亲人们,时常总是怀着牵挂。女儿在婆家日子顺心还好说,要是过得不如意,娘家更是一处避风的港湾。惯常都有回门儿的规矩和时间点,一般是:“收了麦子打了场,谁家闺女不看娘”。日子一到,就盼着打点好包袱,收拾好穿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争取风风光光、利利落落回娘家。“回娘家”的传统情结到现代不仅继续延伸,而且有了扩展: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的人们都想“常回家看看”,而且不论男女。只不过是现代社会中,人更忙了,故乡更远了,亲人的愿望更加不易落实了……   

《鹊巢》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诗的大意是说:鹊的巢被鸠给占了,姑娘出嫁了,嫁妆真多呀,光车都装有上百辆吧。本来如果一方无端抢了另一方苦心经营的居处,总有不合道义之嫌。可是在这首诗里,“维鹊有巢,维鸠居之”却殊非恶事,这一点很让人感到情出意外。其实《鹊巢》是用一种特殊的艺术表现方法,把大家“忽悠”了一把,它是借以比喻一个新的家庭初创的情形:一个家庭,接纳了来自另外一个家庭的成员,使原本来自两个家庭的人,变成了一家人。即一个姑娘嫁到了婆家、住到了婆家;这原本不是她自己家,可是她要把它变成自己的家,也就是“鸠占鹊巢”——这是由这首诗提炼出的一个成语。可这“占”不也正是被“占”一方盼望的吗?而且,“占”也不白“占”,姑娘不是也带来了丰厚的嫁妆来吗,说有一百辆车很可能是大为夸大了,可多少不论,也是一份心意、一份贡献呀。所以这特殊的“占领者”是来“共建”的,不是来吃白饭的;是来为新家造福的,是会“宜其室家”的,而不是来争利的,不是来祸害人家的,只能算借对方一块宝地、来共同营造彼此的幸福罢了。所以,婆家对此不仅不觉得吃亏,而且会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螽斯》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螽斯,是一种有点儿像蚂蚱的昆虫,是会吃庄稼的。诗的大意是说:螽斯繁殖得真多呀,一群群、一片片、一团团的!多看看它吧,祝愿您也能沾上多子孙的好福气!传统文化中,好运莫过“三多”:“多子”、“多寿”,“多福”;而“多子”、“多寿”,又是“多福”的必要条件。由于繁殖能力超强,螽斯曾经是中原地区寄寓多子观念的象征形象,“螽斯衍庆”的信条深入人心。不过大约是螽斯危害农作物的“劣迹”使人们越来越对它难以容忍,它作为体现多子象征的吉祥物的地位也慢慢被葫芦以及后来传入的石榴、葡萄所取代,因为这些植物不仅可以造福人类,而且形象更美丽、更入画、更容易使人产生好感。螽斯作为一种特殊的艺术形象也逐渐被人淡忘了,以至而今要再说这螽斯曾经是一种“正面”的文化形象,人们常常要会变得大惑不解了。千百年过去,人的生存环境不同了,生产、生活方式不同了,观念意识也大不同于以往。就一个家庭而言,当然也不是孩子生得越多越好。人们的创造能力愈益强大,人们的好运越来越多,并且可以来自越来越多的方面。  

《伐柯》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诗的大意是说:一丛丛的灌木,不用斧子是砍不下来;要说娶妻,没有媒人的说合是娶不回来。不会砍树,看看别人砍就会了;我接待媒人,用的是供神的祭品。《诗经》的时代,人们如此地尊敬媒人,大概是因为媒人能为男女择偶提供靠他们自己实现不了的可能,因此好像具有一种特别的“神力”。由于媒人的联络,人们既可以远距离结缘,也可以与原先并不认识的近邻结缘。由于在人脉上的有利条件,使媒人能够更多、更准地打探到对方的个人信息,帮助人们找到中意的人。所以婚前有媒人的把关,成为婚姻可靠性的一重保证,久而久之,请媒人作保就成为确定婚姻大事的必要手续,也是旧时婚姻合法性的重要标志,好的媒人还被看做是未来婚姻的吉兆。在传统文化中,媒人的形象大多是正面的,被尊重的,还产生过享有盛名的大牌媒人:月老与红娘。月老的传说始于唐代,据说他主管人间婚嫁之事,能够暗中为婚嫁双方巧牵红绳,绑定婚姻。红娘是个戏剧中的人物,最早出现在南宋的民间艺人编成的话本《莺莺传》中,之后又出现在元代的王实甫根据《莺莺传》写成的《西厢记》当中。经过舞台演出,红娘名声大噪。在剧中,红娘排除各种干扰,一手促成了小姐崔莺莺和书生张君瑞的婚姻,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红娘善良、机巧、果敢,与月老相比,是一个更有现实感的好媒人。好心成全他人之美,自是功德无量的善事。但也有个别媒人借特殊身份、过分地行一己之私,就不免会引得别人说闲话了,这也是民间文学对因有些“刁猾”而可笑的“媒婆”多有调侃的原因。  

《诗经》是中华民族永恒的精神故乡,数千年间一直滋养着我们民族最深沉的情感世界。如果要问它何以如此源远流长?可能就因为它几乎是随时随处都能给人带来感动,使人平添力量、在艰难之中顽强地成长。与《诗经》为伴,人的平凡生命也能充满蓬勃的诗意;而《诗经》中有关风俗的诗篇,无疑也是这部诗集当中的一抹特别灿烂的色彩。  

(作者单位:中央党校文史部)


标签:传统 民俗 角度 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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