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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日子

12月3日难解之谜,阅兵升旗旗竟落

时间:2012-4-18 17:30:53  作者:  来源:  查看:886  评论:0
内容摘要:随着蒋介石的到来,成都市民心情越发紧张,担心“城门失火,祸及池鱼”,在战乱中沾蒋氏的光,挨枪子炮弹。市面发生休业现象,王陵基在蒋介石的多次催促下,想了不少处置办法,但都无济于事。警察们在商店门板上写着“好商人请开门。”却没有人愿当这种“好人”。警察们又恶虎般地挨门挨户“劝导”威吓...

随着蒋介石的到来,成都市民心情越发紧张,担心“城门失火,祸及池鱼”,在战乱中沾蒋氏的光,挨枪子炮弹。市面发生休业现象,王陵基在蒋介石的多次催促下,想了不少处置办法,但都无济于事。警察们在商店门板上写着“好商人请开门。”却没有人愿当这种“好人”。警察们又恶虎般地挨门挨户“劝导”威吓商店开门,可怜兮兮的商店老板答复说:“开店的哪有不想早一天开门的?中央银行开门,我们就开门。”一些市民开始纷纷逃向城外,城外的小商小贩和菜农们,哪还敢再往城中站,一时城中市民的吃饭吃菜成了大问题,小菜之价格恍如隔世,主妇们高呼:“咋个得了!求菩萨保佑,赶快让草字头走吧。”不但在这时,北较场内的蒋介石,还丝毫没有离开此地的迹象。

此日,蒋介石到校已3天,他前日即主动向军校校长张耀明提出,说今天要检阅军校全体官兵师生,要为黄埔生再次鼓劲。原来的安排是几大较场各科学生、学员一并在北较场接见,但昨晚毛人凤却风风火火找到蒋介石,陈述应把“游干班”学员分开来单独接见的理由。开始时,蒋介石对毛人凤的建议很不乐意,若是这样分开接见,他就要多在队列面前站一回。但当毛人凤最后解释说这些“游干班”学员将要潜伏下来充当特务打游击,不能在光天化日下抛头露面时,蒋介石才高兴地答应毛人凤,他将亲自去西较场接见“游干班”各期学员。所以,蒋介石在接见黄埔军校生前,今日的第一项活动是接见“反共游击干部训练班”的学员。

天刚放亮,西较场大礼堂内,各期“游干班”学员即已群集到这里。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国民党各级政府、单位中与共产党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反共死硬份子。今天来的是“游干班”第一、二、三、四、五期等在蓉学员。会议一开始,当即由女学员何知言、徐志清向蒋介石献表忠心的锦旗,台下“反共拥蒋”口号声连成一片。

蒋介石非常动感情,他握着何知言的双手,近乎有些失态,以致让那些本来就对何知言风言风语的人,见此景更浮想联翩。眼眶湿润的蒋介石向台前站了站,开始了他的讲话,说:“你们是党国的精华,你们是反共复国的希望所在。党国需要你们,民众需要你们,我要求你们要深藏于共产党的心腹中,如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内,搅一个翻江倒海……。我们要全力以赴,共体时艰,两个月之后,国际志愿军及美援均极有把握;4个月之后,即能转变大局,发动全面反攻而获胜利。”

蒋介石的讲话多次被发狂的反共积极份子的鼓掌声和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所打断。蒋本人很是得意洋洋。近9时,他才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回到北较场。军校官佐和教职员生,已齐集在大操场上。

检阅台仍设在校中的中正台上,为装点成歌舞升平的样子,台上台下布置得花花绿绿,五色彩旗飘动在大操场上,倒也很有点节日的气氛。只是这天的天气不如上次蒋介石来校检阅时明朗,天空布满阴云,川西特有的那种冬日浓雾直到9点半还未散尽,军校操场草坪上因近日连绵的阴雨,积水遍地,被乱糟糟的脚步踩过,尤显得泥泞肮脏。

上午9时半过,从西较场刚回的蒋介石休息片刻后,在张群等人陪同下,步上中正台。在“三民主义,吾党所宗”国歌乐声中,首先举行升旗仪式。

青天白日旗在全场人员注目礼下,渐渐由平地沿着旗杆向空中爬去,旗杆顶头的滑轮吱吱呀呀转动着,像是再也承受不了这“国旗”。

突然,那片随风飘荡的薄布在升到旗杆中间时,唿唿拉拉竟然从半空中直掉了下来。不知什么原因,升旗绳从中间断了,旗与绳子从旗杆滑轮上一同摔落在地。

本来沉闷无声的队列窃窃私语起来。原还有点笑容的蒋介石,这时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台上,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旗杆下。其他人也被这突发的事件懵住了,一时也未回过神来,见总裁木偶一般呆立着,也不便说什么,大家就这样静待着。

为了使阅兵分列式照常进行,升旗人员不得不费九牛二虎之力,用最快速度放倒旗杆,重新挂上绳子,总算升起了这面已被泥水打湿的旗子。

这件事,至今有许多当年在校受阅的黄埔学生记忆犹新,而对于落旗原因,却谁也说不清楚。据说是军校内的中共地下党人在头一晚上在旗绳上做了手脚,但这仅是传闻而已,现查无实据。

升旗“事件”,在当时队列中立刻引起了纷纷议论,有人在嘀咕:“看来国民党的气数将尽了。”

蒋介石本来是准备在台上讲话的,很可能因情绪受了落旗的影响,他的讲话已没有前几个小时在西较场大礼堂中那样自如,有时竟说得语无伦次,他说道;“大家一定要坚定必胜信心,争取最后成功。争取反攻……,要勿殆勿卑,以百折不挠之精神,完成伟大使命。同学们,要……”他嘶哑的嗓子干喊了几声,眼中就噙满了泪水,一副难于名状无可奈何的样子,看来是实在讲不下去了。他似乎已没有了一个多小时前在西较场对“游干班”学员讲话的那个兴致。

阅兵总指挥官请示后,便进行下一个项目,变换队形,开始阅兵。队列前后各一步,蒋介石走下中正台,同队列中的全体官兵师生一一握手,用去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有惜别之情。蒋介石如此同受阅者一一握手,还数首次,许多军校生为此视为殊荣,个别学生当即声泪俱下地表示愿为总裁肝脑涂地。

由此联系到蒋介石前后两次的几乎是同一样的检阅讲话表情,人们难以理解的是,蒋介石是的确触景生情,心中十分难过地讲不下去呢,还是他借题发挥,故意做出了这般令人同情可怜的姿态,后人不得而知,反正他在那时的确扮演的是一个悲剧的角色。

这天下午,蒋介石批准了军校撤离计划。军校决定,除留第二总队总队长李邦藩带本总队暂留校担任护卫蒋介石的任务外,其他各学生总队及军校勤务团、教导团、军官教育队等在明天开始动身向西转移往云南腾冲一带。第二总队在完成护卫任务后,立即追赶军校主力。张耀明暂留校负责军校日常工作,主要还是要陪同蒋介石到最后一刻。

军校学生们在蒋介石的鼓动下,一时也出现了个别立即请愿以身殉“国”、护卫蒋介石战斗到最后一刻者。当然,狂癫的只是极少数,当稍有点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安静下来,认真思考一下明天将要干些什么时,不免也就有些木然了。此时,从各方汇集到成都的战事消息,只能是共军的步步逼进。

王陵基的四川省政府于是日也实行战时体制,鉴于战事临身,许多留职停薪人员的出走报告堆满了王陵基的办公桌,有些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突然“失踪”了,省府已近瘫痪状态。王陵基只好对各厅处实施紧缩,保留了民政、财政、教育和建设4厅及秘书、主计两个处,人员由原来的1200余人,减少到不到300人,仅剩原来的十分之三、四。四川省政府机关已是一片萧条冷落、满地狼藉景象。气得王陵基破口大骂:“共产党还没来,你们一个个都成了耗子,你们现在都死了算了,免得共产党来了,你们都被吓破胆。”果然,当日,以往森严的省政府办公大楼内,楼道内、门框上就出现了几个自缢身亡者。在当时,自杀竟也成了一种风气,由此也可见蒋介石、王陵基之心态。

还在蒋介石来蓉的第二天,成都各大报纸都以显着的位置登载了失业军官刘自新“因某种政治原因,悲观厌世,自杀于青城山上清宫内”,其绝命书末尾写道:“慕青城风光秀丽,河山清静,愿寺中长老,惠赐一席之地,以作最后之归宿。”不知是事情的巧合还是报社编辑的有意,这条消息与蒋介石到蓉的消息并排刊登在报端,愈发显得国民党政权在成都到了垂危时期。

阅兵完毕的这天晚饭前,蒋介石亲自授意军校放映电影《文天祥》(即《国魂》)。这是军校在大陆的最后一场电影聚会。重映此片的目的很清楚,既是为明日将离校西移的学生兵壮魂,更重要的是蒋介石要为护卫他的学生兵灌输忠贞不二的思想。

电影放映前,银幕前人群情绪甚为激昂,几个军校生大呼口号,“恢复军人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蒋介石前后两次阅兵的心机开始收到预期效果。

青年人是很容易动感情的,特别是这些头脑还如一张白纸的青年学生,更容易受情绪的煽动。在电影场上浓烈的反共气氛中,有的学生振臂响应,有的学生当场挥泪朗诵文天祥的绝命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表示像文天祥那样视死如归,以实践蒋介石“不成功便成仁”的训示。

有位学生在此感召下,认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私下买了一面国民党党旗裹在身上,表示战死后,也让后人知道他是为党国而死。然而,江声不尽壮士恨,这位学生后来并没有在军校起义时去拼死,反而参加了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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